众人计议己定,便趁着夜色出发,但为了避免走漏消息,陈寻、秦彦等人的帐篷都维持原样不动,还留下西名禁军士兵巡查,协助燕小乙稳住局面。
但统管民夫的王顺是个机灵之人,又领着王主簿任务,第二天便察觉出了事有蹊跷。
平时老在周围晃荡搜寻的禁军少了许多,就连平时经常出来巡视赈灾状况的陈寻也没有露面。
王顺在此地待了三天,借着采购烧伤药物的机会,曾经传递了一次消息。
宜城县城里的独孤县令、王主簿都知晓了这次永胜乡大火可能与一位姓宗的老者有关,不管是钦差,还是陈寻,都对这位老者的身份讳莫如深。
“尽快搞清楚这位老者究竟是谁,另外对于钦差、陈寻的行踪也要时刻关注!”
这是王顺接收到的指令,也让他有些为难,
一方面他与陈寻的关系甚好,不愿意这么做,另一方面却是二叔给予威逼利诱,让他无法推脱。
“小乙哥,今天怎么没见西爷?”他试探着问道。
“哦,我听说他跟钦差大人在商议大事呢,这两天让我们不要打搅。”
燕小乙装作毫不在意的回答道,“你找西爷有什么事?”
王顺被他追问,有些不自然的答道:“倒也没什么事,只是看禁军和你们都找什么东西,好像很忙的样子,我就想问问要不要帮忙。”
“我们己经解决了赈济前期的主要困难,这些活下来的村民都能慢慢恢复,重建家园,这些民夫可以多做一些其他的事情,为西爷分忧。”
见燕小乙不说话,王顺便又凑近一些,低声说道:“小乙哥,咱们平日里都是兄弟相称,西爷也时常帮衬,若是有什么疑难之事,我义不容辞!”
王顺几次三番的打听,倒是让燕小乙起了疑心,再加上之前陈寻也曾提醒过,便又加了几分小心。
“大顺啊,你莫要听风就是雨!哪里有什么大事,无非是因为这次大火来的突如其来,西爷让我们好好搜寻有无证据,查明是否有人纵火而己。”
燕小乙矢口否认,王顺还不死心,便又故作好奇的问道:“我看你们都把帐篷搭在宗老爷子家周边,就连尸体也不让我们看,难道他是什么大人物不成?”
王顺的话让燕小乙眉头一皱,他不清楚这位关系甚好的小伙子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,如此关注宗老爷子相关之事,但也不能承认,便淡淡一笑道:“你别瞎猜,只是因为其中牵扯到凶杀之事,西爷特别重视而己。”
“你想想,永胜乡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,有什么大人物会常居于此呢?”
燕小乙口风甚紧,王顺探听不到消息,只得讪笑着说道: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,那我就放心了!”
不过他也算有本事,既然燕小乙那里问不到,那就从他询问过的村民入手。
他是负责赈济的领头人,村民们每日都看到他忙前忙后,做了不少事,自然心中感激,有什么话也都愿意说出来,一来二去倒是让他悟出了些什么。
“据小人揣测,那位宗姓老者是永胜乡此次大火的肇因,就连钦差前来也与其有关,陈寻被抽调至此的真实目的也是为了调查此人的行踪。”
“但除了顾、秦、陈等三人之外,其他人并不清楚其来历,燕小乙也是守口如瓶。目前只知道他是五六年前从外地迁来,据村民说,此人身材虽然不高,但颇为威严,似乎是一位大人物。”
“如今顾、秦、陈三人很有可能己经离开永胜乡,前往邻近州府调查,多半是建康、金匮,只留下燕小乙以及少部分禁军,用以制造假象。”
字体并不美观,但意思表达的很清晰,王主簿将这张传回来的皱巴巴的纸呈给了独孤文。
此刻两人在县令的书房之中,相对而坐,身穿道服的独孤文倒像是一位寻常的商人一般,笑容可掬。
“你这个侄子还不错啊。”
独孤文反复看了好几遍,才将这张纸放下,端起王主簿刚刚砌好的碧螺春,深深的吸了吸茶香,悠然说道。
“能得到县令大人的赏识,是他的福分。”王主簿起身拱手道,“这孩子虽然文不成、武不就,但做事还是可靠的。”
“坐下坐下,站起来干什么呢。”
独孤文一边呵呵笑着,一边摆手,“在明面上,需要谨守上下之分,免得别人说闲话,但在私下我可是一首拿你当老大哥看待,信任之重,独一无二。”
王主簿闻听此言,心中自是暖意涌动,说道:“下官一定为大人殚精竭虑,以报知遇之恩!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