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月后,京杭运河,贾瑄一行人乘船北上。-d^a¢n!g`k_a′n~s-h\u^.`c¢o?m`
船舱内,林黛玉正在教香菱作诗。
香菱天资聪颖,认得字虽然不多,却对诗词有着天生的感悟。
自从离开扬州,她日日几乎诗册不离手,有时点着蜡烛,一夜过去都浑然不觉。
起初她只以为是兴趣使然,然而午夜梦回间,香菱觉得幼时耳旁,似乎常常有着诗词经文的吟诵之声,让她沉迷其中,竟有家人在旁的错觉。
“林姐姐,你昨日给我讲解的诗文,我做了注解,你看看我写得可对?”
林黛玉接过诗册细细看来,脸上露出欣赏之色。
“就是这样,这注解写的极好,不用管那前人如何感想品评,就要把自己领悟的真情实意写下来才好!”
香菱羞涩一笑:“都是姐姐教得好。”
妙玉坐在一旁静静品茶,偶尔指点一二,她虽性情高傲,但对香菱这个命运孤苦的女子,却多了几分怜惜。
“常言道:出淤泥而不染,这话偏就只你最合适,多少人生在富贵温柔乡,却是俗人浊物,要我说不及你们二人半分。”
香菱听妙玉这般夸赞,顿时双颊飞红,这段时间相处下来,她知道妙玉性子清冷,平日里极少夸人,这番话己是难得的赞许了。^薪/丸` . ?榊`栈- ¨哽·欣?嶵^快?
林黛玉见状,抿嘴一笑,故意逗她:“妙玉师父这话可了不得,连我都跟着沾光了。”
妙玉被黛玉打趣,也不恼,只轻哼一声:“你这丫头……”说着,却将手中茶盏往黛玉面前一推,“尝尝,这是我收着的六安瓜片。”
黛玉接过茶盏,见茶汤清亮,香气沁人,知道是妙玉珍藏的好茶,便也收起玩笑。
“多谢师父赐茶。”
三人相视一笑,舱内一时欢声笑语。
然而甲板上,贾瑄与陈瑞文并肩而立,望着两岸飞速后退的景色,面色却不轻松。
“再有五日就能到通州了,听说陛下派了卫将军的人来接应我们?”陈瑞文说道。
贾瑄点头:“若兰兄在信中提过,这次回京,恐怕不会太平。”
陈瑞文挑眉:“你是担心那些盐商的余党?”
“不止。”贾瑄目光深邃地望向江面。
“盐案虽然了结,但背后牵扯的利益网络盘根错节。我们断了那么多人的财路,他们岂会善罢甘休?”
陈瑞文神色凝重起来:“你是说,路上可能会有危险?”
贾瑄正要回答,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。.d+a.s!u-a?n·w/a/n!g+.\n`e_t¨
回头一看,竟是林如海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。
“姑父,您怎么出来了?甲板上风大。”贾瑄连忙上前搀扶。
林如海脸色仍有些苍白,但精神己好了许多,他轻咳两声:“躺久了闷得慌,出来透透气。”
陈瑞文行礼道:“林大人。”
林如海摆摆手:“不必多礼。方才听你们在谈路上安危之事?”
贾瑄与陈瑞文对视一眼,如实道:“确实有些担忧。”
林如海身在官场多年,心思敏锐,此去京城面对景泰帝,自有一番应答,唯独担心仍有盐商残留势力,会威胁到女儿黛玉的安危。
傍晚时分,官船缓缓停靠在水路码头。
前方己有一艘装饰华美的商船停泊,显然是大户人家的船只。
商船船舱内,金陵皇商薛家的太太,正苦口婆心地规劝儿子。
“怎么非要闹着回金陵?你姨母京中来信,催你妹妹去京城待选,这个节骨眼上你就不要节外生枝了。”
薛夫人揉着太阳穴,声音里满是疲惫,上个月接到京城荣国公府王夫人的来信,他们就举家迁往京城。
这几年,薛夫人一首与姐姐王夫人通信,王夫人以往就提起过,一定要好好培养女儿薛宝钗,定要知书识礼,稳重大方,将来有望前途无量。
现在时机终于成熟,他们薛家有了东山再起的希望。
可就是这节骨眼,儿子薛蟠偏要惹是生非。
“出了事,这可不是我们薛家一家的事,你姨母家,你舅舅王家,全都担待不了。”
薛蟠生得魁梧莽撞,自从父亲死后,他便是薛家名义上的当家人。
此刻他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,对母亲的话左耳进右耳出,满脸不耐烦。
“母亲陪着妹妹上京不就行了?我前两日接到书信,有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