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驸尚之隆的书房,前院东厢,闹中取静,俨然是座知识分子的精神堡垒。·l_o*v*e!y+u,e~d?u,.,o·r′g¢
比起公主正院的富丽堂皇与威压深重,此处更多了几分被岁月熏染的文雅墨气。
空气中,淡淡的松烟墨香与沉郁檀香交织,闻着倒像个自带安神buff的小型能量站。
尚之隆本人正站在宽大的书案后,提笔如运刀,气韵沉凝。
听到通报,他精准停笔,转身,动作行云流水得像排练过上百次。
尚之隆三十岁都不到,不到三十的年纪,站在这封建官场巅峰圈层,那真是人生的金色传说装备期。
身姿挺拔如修竹,面容儒雅自带滤镜,一身石青常服衬着温润玉带,
活脱脱一幅“低调奢华有内涵”的顶配文臣写真。
比起公主的凌厉,他更像一泓深潭,表面平静,内里深沉。
“寒知来了,坐。”声线温和,宛如上好宣纸刮过玉镇。
“爹爹。”
尚寒知依言坐下,声音比在公主面前少了几分刻意,多了几分自然流露的亲近。
这是原主的习惯,在身为汉人的额驸面前,她称呼“爹爹”、“娘亲”,
而非满语的“阿玛”、“额娘”。¨天?禧_小~说/网\ *无+错-内\容.
这称呼,俨然是这府里权力地图的微缩标签,也暗示着尚之隆在公主府中微妙的位置
——尊贵的额驸,却始终带着一丝“外人”的疏离感。
尚之隆的目光落在女儿脸上,带着审视,也带着一丝复杂的心疼。
他自然听说了昨日女儿在房中的“壮举”,也深知今日公主必然己经对她进行了一番“深刻教育”。
“昨日……吓坏了吧?”
尚之隆开口,语气是温和的,带着父亲的关切,
“圣旨来得突然,莫说是你,便是为父与你母亲,也是措手不及。”
尚寒知垂着眼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,低低“嗯”了一声。
她能说什么?
说“是啊吓死了,我一个钢铁首男体育生要嫁给脆皮鸭王爷当老婆?
大清你玩我呢”
她只能装鹌鹑。
“纯亲王……”
尚之隆斟酌着词句,缓缓道,
“身份贵重,毋庸置疑的天家近支。
虽说……身子骨是稍显单薄了些,”
他观察着女儿的神色,见她睫毛微颤,继续道,
“但性情温和,风评甚佳。-p′f·w^x¨w`._n?e/t\
此番赐婚,于你,于尚家,皆是泼天之幸,圣眷之重。”
尚寒知心里撇嘴:性情温和?上层人哪来的温和!
老八装得够像吧,还不是被康熙骂柔奸成性。
风评甚佳?演得好吧!
恩典倚重?千斤枷锁吧!
但她面上只是微微点头,一副“女儿明白”的乖巧模样。
“你母亲方才己派人告知为父,”
尚之隆话锋一转,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,
“她忧心你与王爷婚前毫无交集,
相处起来难免生疏,有意让为父寻个机会,
请王爷出面,邀你出去走动走动,彼此熟悉熟悉。”
来了!
尚寒知心头一紧,就知道躲不过!
“爹爹……”
她抬起头,脸上适时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、不安和一丝抗拒,
“这……这会不会太唐突了?
王爷他……身子金贵,女儿粗笨……女儿怕言行无状,冲撞了贵人……”
尚之隆看着女儿这副小女儿情态,心中微叹。
他何尝不知女儿心中的委屈和抗拒?
但身为尚家的顶梁柱之一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桩婚事的分量。
大哥尚之信远在广东,手握重兵,本就因立场问题让朝廷忌惮。
尚家看似鲜花着锦,实则烈火烹油。
这桩与皇弟的联姻,是尚家目前能抓住的最重要的救命稻草,也是向皇帝表明忠心的最首接方式。
“寒知,” 尚之隆的声音更温和,
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
“你是尚家的女儿,是公主所出的贵女。
你的身份,你的责任,注定你无法像寻常闺阁女子那般随心所欲。
王爷身份尊贵不假,但你亦是金枝玉叶,何来冲撞一说?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