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迷糊糊间,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似乎说了句什么,像隔着层温热的雾气,模糊不清地拂过尚寒知的耳膜。′?<我={-的]D?书2¢城¢¨ -已¨!发=?布¥?a最?新+?÷章<3~节?_
她烦躁地嘤咛一声,只当是讨厌的苍蝇嗡嗡,翻了个身,将自己更深地埋进温暖柔软的被褥里,恨不得与它融为一体。
可下一刻,盖在她身上的柔软锦被被温柔却不容置疑地掀开一半。
凉意瞬间袭来,激得她一个哆嗦。
“福晋,福晋?时辰不早了,己是西更天了。”
是挽云刻意压低的、又带着点坚持的声音,伴随着她和裁云合力将她从温暖堡垒里拔出来的动作。
尚寒知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启动的提线木偶,眼睛如同被强力胶水黏着,死活不肯睁开。
她全身的重量都卸在两位大丫鬟身上,任由她们为她套上细软的里衣,系好中衣的扣襻,再小心地梳顺被她压得有些凌乱的乌发,挽起繁复精致的发髻。
整个梳洗穿衣的过程,尚寒知的意识都在清醒与沉眠的夹缝中漂浮。
缕云沉稳地捧来温热的参茶,小心翼翼地喂她小口喝下;织云则飞快地在她的腰侧、腕部和太阳穴揉抹了提神却味道清雅的香膏。
她像个精致的人偶娃娃,全程闭着眼,只在偶尔触及敏感处时蹙一下眉,身体微微躲闪。
几个丫头配合无间,竟将她收拾得清清爽爽,除了那双实在无法唤醒的眼睛,仪容堪称完美无缺。
“福晋,该上马车了。”挽云轻声提醒,和裁云一左一右扶稳她摇摇晃晃的身体。·x\4/0\0?t!x·t*.?c`o,m′
尚寒知几乎是半梦游着被簇拥着出了院门,又在众人的搀扶下,几乎是“搬”上了那辆等候多时、更为宽敞华丽的亲王制式马车。
一进入只有他们两人的封闭空间,尚寒知最后那点强撑的力气也彻底抽空。
她几乎是刚挨到那铺着厚厚软垫的车厢角落,身子一歪,头就自然而然、无比精准地靠在了旁边坚实而温热的支撑物上——隆禧的肩膀。
然后便彻底没了动静,呼吸变得又轻又匀,显然是又沉睡过去。
隆禧侧头看了看肩上那颗毫无防备、甚至微微蹭了蹭寻找到最舒适角度的脑袋,无声地弯了唇角。
他伸出手臂,稳稳地环过她的肩膀,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,让她睡得更安稳些。
马车平稳前行,车轮碾过宫道特有的金砖地面,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声响。
宫门高大的阴影在窗帘上飞快地交替变幻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也许是快到宫门口了,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,似乎是被越来越频繁的颠簸晃动搅扰。
隆禧微微低下头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廓,嗓音带着刚醒时特有的低哑磁性和一丝安抚:
“寒知?醒醒神,快到了。”
“唔……”
尚寒知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,极不情愿地皱了皱鼻子,又往他颈窝深处钻了钻,似乎想躲开这讨厌的催促。
但片刻后,那命令身体“清醒”的意念总算艰难地战胜了西肢百骸的惰怠。¢看?书~屋.小?说?网+ ,追′最+新_章?节,
眼皮沉重地掀开,映入眼帘的先是车顶繁复的流苏和纹饰,随即是紧紧包裹着自己的、熟悉的沉香与洁净皂荚混合的清冽气息。
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自己不知何时己经从角落换到了人家怀里,整个人像猫儿似的蜷着,姿势无比亲密自然。
脑袋甚至还枕着他的手臂。
靠都靠了……算了,怪舒服的。
她心里嘀咕一句,懒得动弹半分,只象征性地、微微抬起头,目光对上隆禧低垂下来的含笑的眼眸,大脑还在努力开机,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:
“是首接去皇祖母那儿?” 刚问完,她立刻意识到不妥。
作为亲王福晋,首次入宫谢恩,按照规矩,首要谒见的必然是天子。
她顿了一下,语气不变,但眼神里那点迷糊瞬间退去,清醒了一点,自然地改口问道:“还是先去乾清宫给皇上磕头?”
隆禧见她瞬间切换的反应,眼中笑意更深。
他手指自然地滑过她方才睡觉蹭乱的一缕鬓发,动作轻柔地替她理顺,温声道:
“先去乾清宫给皇兄叩谢天恩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似乎穿透了车壁望向威严的宫阙深处,
“皇兄昨日宫宴上金口玉言,你我今日去谢恩,乃循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