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瑄与陈瑞文率队疾驰入城,暴雨中的扬州东关街空无一人。/齐\盛.暁*税·枉? ¨嶵*新·漳_结-哽*新?哙·
转过街角,林府高大的门楼赫然在望,门前却立着几个陌生守卫,蓑衣下隐约可见飞鱼服的纹样。
为首守卫突然举起一块烫金腰牌,北镇抚司的令牌在雨夜中泛着冷光。
“师父派人来了?”贾瑄勒马急停。
待看清来人面容,他紧绷的肩膀才略微放松:“沈百户?”
沈百户抱拳行礼:“贾大人,指挥使大人料到盐帮会狗急跳墙,特命我等星夜赶来。”
他压低声音,“林大人无恙,但府里刚经过一场厮杀。”
贾瑄翻身下马,陈瑞文己命士兵分散警戒,自己紧随贾瑄踏入府门。
穿过回廊,只见西具黑衣人尸体整齐排列在廊下,雨水冲刷着尚未干涸的血迹。
八名锦衣卫手持绣春刀把守各处要道,檐下灯笼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。
“瑄哥儿!”
林如海的声音从正堂传来。
贾瑄快步上前,见姑父披着外袍坐在太师椅上,脸色苍白如纸,身旁大夫正在为他包扎左臂伤口。
黛玉立在父亲身侧,手中绞着帕子,见贾瑄进来,放心的轻舒了一口气。`j^i`n*j′i*a¢n-g/w?x-c¨.,c`o~m\
“姑父!妹妹!”贾瑄弯腰查看林如海伤势,“伤得可重?”
林如海摆摆手:“皮肉伤罢了。多亏沈大人及时赶到,救了我和玉儿。”
沈百户上前禀报,递上一枚铜牌:“我们的人留了两个活口,其余都解决了,从尸体上搜出的,是盐帮死士的标记。”
贾瑄一看,转向林如海:“姑父,己经查获私盐拿到凭证,不如早日启程去京城。”
林如海面憔悴:“就听你的安排,只是府中收拾行装、交接公务,总要两、三日光景。”
贾瑄将铜牌收入怀中,转头对陈瑞文道:“我这两日便住在林府,以防盐帮余孽再来生事。”
陈瑞文点了点头,有贾瑄在,林如海父女二人定当无恙。
但是想到就要回京,陈瑞文心生无奈,目光飘向窗外,这一去京城,不知何时能再见妙玉姑娘?
贾瑄看出他的迟疑,笑道:“心里舍不得清虚观那位?”
陈瑞文叹了口气:“缘分天定,不可强求,不过出发前我还是去清虚观与妙玉师父道个别。”
黛玉听到清虚观,手中帕子一紧,轻声道:“母亲就安葬在清虚观后山的竹林里。?白`马`书/院? *嶵^鑫·漳~劫!更!欣^快,”
她抬眸看向林如海:“父亲,女儿想在离开扬州前,去给母亲上炷香。”
贾瑄心头一颤,他虽从未见过这位姑母,却偶尔听贾府中人提起贾敏姑母待字闺中时的温婉贤淑。
他正色道:“我身为侄儿,也理当去给姑母上炷香。”
林如海望着三个年轻人,缓缓起身,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株贾敏亲手栽下的琼花树,声音沙哑。
“去吧,此去京城,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扬州了。”
夜深人静,贾瑄在廊下擦拭沾血的佩剑,黛玉抱着一件墨色外袍来到廊下。
“瑄哥哥,夜里凉,披件外衫吧。”她将一件墨绿色外袍递给贾瑄。
贾瑄接过外袍,指尖触到细密的针脚,袖口还绣着格纹,显然是新做的。
“这是妹妹缝的吗?”贾瑄披上外袍,意外地合身。
“用父亲的旧衣改的。”黛玉低声道,“针脚粗陋,瑄哥哥莫嫌弃。”
“怎么会?”贾瑄说着转了个圈,“你看多合身,江南雨夜还真有些凉意,现在穿上正合适。”
黛玉微微侧头一笑,转身离去,裙角扫过青石板,像一片云彩飘过。
此时扬州城郊,浑身湿透的赵天霸踉跄着爬上山坡。
眼下骑兵对他的搜捕还没有停止,他急需寻找一个地方藏身。
清虚观的轮廓在月色中若隐若现,赵天霸撑着一口气,翻身到后院,躲进了柴房。
柴房里堆木柴稻草,赵天霸往草堆上一躺,喘息间疼得龇牙咧嘴。
忽然院中传来脚步声,他透过木板缝隙窥视,一个素衣道姑提着灯笼走来,身边跟着个婆子。
赵天霸一惊,瓜州节度使给的画像上,分明就是这个妙玉!
他狰狞一笑,牵动了脸上的伤口。
真是天不亡我,竟在这里遇见节度使悬赏的女子!